【双花】Reditus.19
Chapter.19 错过的一切
“所以。老孙就是那个杀了林杰队长的食死徒。”
“嗯。但他现在已经受到了誓言的束缚和我的监管。”
“抱歉。”
“我也得说抱歉——只是对我来说冲击力有点太大了。刚刚不该失态的。从夺魂咒的大规模使用那时候起，我就该做好心理准备。”
“我主观地犯下了罪行。本来就是我的错。”
“......好。今天叙旧就先到这里吧，改天再去张佳乐家喝酒。”
漫长的谈话中时间的概念似乎丧失，接近演化成决斗的激烈冲突之后，重回平静的三人进行了最后的交谈。是方士谦宣布的谈话结束，他的脸色仍旧有些难看，但至少心境已经足以支持他摆出冷静的伪装。孙哲平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对歉意话语的苍白心知肚明却又无能为力。张佳乐只觉得疲倦，伤脚还在隐隐作痛，他有些无力站起。明明是所有人都不愿见到的不欢而散，自己却没有能力去缓和终于揭晓的尖锐间隙。
孙哲平伸出了手作势想去抚摸张佳乐，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下。他一向是个喜欢忍耐又擅长忍耐的人，明了自己应该遵循的界限，也总是做出理性到残酷的选择。他搞不明白张佳乐，搞不明白张佳乐浓烈肆意的情感，只是本能地对后者做出反应，但他总是觉得那不过是曾经的他在现在的他身上残留的回声。
“走吧，回家。”张佳乐终究还是第一个站起身来，撑着孙哲平的肩膀艰难地直立，向着方士谦点点头：“今天实在感谢。今天的事件报告需要你到场，我之后跟老叶联系。”
方士谦沉默了一会，抬手将一旁的椅子变成了轮椅，古铜色的金属质地反射着凉薄的光芒。“坐着这个吧，诅咒伤口看着不吓人实际上有可能会直接要了你的命，这次找的是我算你命大，为了康复要少用点腿，最好是修养几个星期。”
张佳乐无言地点点头，带孙哲平通过飞路离开之前最后和方士谦对了拳算作告别。辗转过后二人来到共同居住的教职工套间，布局复制了张佳乐的公寓，花香依旧熏人。孙哲平推着张佳乐的轮椅，将他放在桌旁开始泡茶。
“你说点什么吧孙哲平。”
“抱歉让你因为我发火。但你也知道我永远不会为了救你后悔的。”
“就是因为知道才会烦躁啊......”张佳乐以手覆面，语气中是藏得不太好的苦涩。他也明白自己不过是患得患失，因为失去的痛苦太过清晰，所以偏执地想要将孙哲平抓紧；可理智与情感的冲突又何曾容易解决？
“之前也说过，虽然不过是口头的东西......但我也想多少从你身上分担一些责任，想要和你并肩度过这场战争。伤情重了就及时说，有不满就直接讲，这样才算是一起面对吧？”
“你说得对。”张佳乐闭上双眼仰躺在轮椅上，任凭冰冷的靠背硌住他的身体。“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明明当时许下傲罗誓言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想过的，关于牺牲的风险和决心。”
“那我就理解成你消气了。”孙哲平端上花草茶，依旧是回荡在唇齿间的、清冽甘甜的味道。
张佳乐把脸埋在马克杯里，让蒸汽充斥他的鼻腔，“毕竟也不是你的错。”
“那我去做饭。”孙哲平转身回到厨房，刚巧错过了张佳乐偷偷露出的放松笑意。即使隐藏的鲜血淋漓的真实暴露，即使他们将要沐浴在猛烈的非议风潮中，但只要身旁有人相伴，他便觉得一切最终都能走向好转的方向。
接下来的生活如同张佳乐设想一般在意料之中的阻碍下度过，孙哲平真实去向的隐瞒虽然避重就轻，但终究从一开始就得到了叶修的默认同意。救世之星的光环和权威足以掩盖细节，霍格沃兹的防护魔法也一如既往地受人们信赖。
而孙哲平本身的坦然态度与过去累积的风评在让一些人心中更加憋闷的同时也打消了另一些人的怀疑。课程照常进行，孙哲平也照常陪同，有时甚至上讲台直接作为教具，毫无保留地演示食死徒训练的攻击细节。
有曾经在食死徒“血狂”手下丧失亲人的学生质问他为何做出过往的选择。尚未成年的学生有着通红的双眼与满溢愤怒的语调，控诉着孙哲平下手的冷血无情，言至深处要上前施下折磨的恶咒才被孙哲平挡下。孙哲平向来不擅于言语，面对此情此景更是只能沉默聆听。罪过终究已经犯下，他不能说服自己问心无愧，也无法甘愿自我束缚，只有不发一语任凭言语犹如利剑穿胸而过，再问一句你讲够了没有，没够我继续听。一旁的张佳乐抱胸旁观，他被孙哲平拦下回应的话语，此刻唯能作一个沉默的守望者，见证这场真实又荒诞的人间悲剧。从此二人的出行便只剩下教室厨房与宿舍的三点一线，依靠飞路粉与密道的深居简出来避开学生明目张胆的窥视和可能造成的冲突，上课时则用冷面严酷的训练来掩盖内心的动摇。
也有去往傲罗总部的例行报告，封口令封不住几十人的人心，有关孙哲平背叛又归来的故事如同野火烧过整个打击黑巫师的战略总部，即便是游走在生死关头的人也乐意用情节奇诡的故事来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于是孙哲平与张佳乐要忍受着众人如同针刺的视线与如影随形的窃窃私语，不同于有心回避便能躲开冲突的学校，傲罗总部的防范措施让他们必须穿过整个建筑，接受所有人目光的洗礼。
孙翔的事件被证实为伏地魔进攻的另一个号角，寄宿了自我意识与浓厚诅咒的黑魔法器物由伏地魔亲手藏匿在对角巷的废墟之内又被孙翔“偶然”找出，即便是这样毫无创意的手法也险些又夺去了数人的性命。隐藏着不详的手链本是作为一手暗棋埋入，但好在这一手棋因孙哲平的背叛而被提前触发，才没有对战局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得知课堂上发生的流血事件后，叶修亲自前去医务室与孙翔进行了对谈，张佳乐与孙哲平作为目击者则是全程陪同参加。此前孙翔一直守口如瓶保持着沉默，可当二人又一次向叶修描述当时情形时，一直沉默的孙翔却突然抽出魔杖，试图向年轻的法律执行司司长发难。非惯用手试图保持稳定，却掩盖不了魔杖晃动的幅度。似乎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虚弱，他一五一十地坦白了自己心中的执念，也终于说出了自己愿意被黑魔法器物蛊惑的缘由。
拉文克劳的年轻学生满眼不甘，出生于麻瓜孤儿院的他入学时赶上伏地魔被叶修第一次击败，他从此记住了白巫师之首与救世之星的显赫名望。即便伏地魔卷土重来，心思其实异常单纯、只有胜负欲望的他仍旧将击败叶修当做自己所追逐的最高目标。然而这样单纯的目标不可避免地被战争影响，他在自己认定的命运之路上疾驰，却被看似慷慨博学的承诺蒙蔽了双眼。就这样，伏地魔曾经的谋划紧锣密鼓地开展，但分裂灵魂造成的理智缺失最终成为了他失败的原因。附身孙翔手链的那一缕黑色意识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与怨愤，决心惩戒孙哲平明目张胆的背叛，于是孙翔被控制着施下了杀戮咒。
当孙翔终于从诅咒的影响中清醒，恢复的理性思考让他发觉自己不过是非理智的怨怼发泄间被舍弃的一枚棋子，这样直白残酷的事实推动着他的情绪在倾诉中彻底走向了失控。望着叶修始终保持着无动于衷的表情，他终于忍不住内心翻腾涌动的怒火，“我知道这很可笑吧？明明目标是打败你，可是被你的手下败将给控制成了这幅模样。”
“嘛，倒也不是可笑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你被预言家日报那帮人的宣传给骗了，以前打败那老秃头的人可不是我，其实那是我的一个朋友。”叶修苦笑了一下，手顺势想伸进怀里掏出一包烟，却被张佳乐的视线堵得停下手中动作。
“不是你？那你那个打败他的朋友是什么人？怎么从没见过别人说起他？......”
“他死了。”
孙翔连珠炮似的提问被短短三个字噎在了喉中，他不敢再看叶修此时脸上难解的表情，有些无所适从地移开了视线。却是孙哲平开口打破了沉默：“连我你都赢不了，还说要打败叶修吗。”
“我以前从没听过你的名字，叫什么孙什么的人，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孙翔松了口气，总算有人愿意从这难以形容的氛围中开口拯救他。
“......我是你爷爷。”
孙翔脸涨得通红，刚想反驳自己才没有这么个爷爷，才发现对方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你......！”
“没想到还蛮耿直的。”孙哲平出声笑了起来，连带着其他人也都露出了笑意，紧绷的气氛渐渐缓和，直到敌意终于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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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在20章完结的愿望落空了x不过在10月内完结应该是问题不大啦
然后本章有一些名场面袭来_(:з」∠)_翔翔的支线这边因为篇幅和笔力没有展开去写，希望各位能够对呈现的东西看得满意，也很欢迎提出友善的意见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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